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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访】郭石夫:别让大写意花鸟在我们手中断掉了

2016-06-23   来源:雅昌艺术网0条评论
        薛永年曾说:“郭石夫是少数没有接受过美术学院系统训练的大写意花鸟画家”,用郭石夫自己的话说“我吃的是百家饭,把自个儿弄起来。”郭石夫最初在家庭影响下接受了传统文化的熏染,看故宫藏画、学戏画花脸,搞舞台美术,文革的宣传画、传统的工笔、写意,甚至油画,他都勇于尝试。“艺术兴趣是第一位的,有兴趣你就想要画进去,画进去你就会自己去创造方法。”郭石夫说。

艺术家 郭石夫

    79年,与美院失之交臂的郭石夫与沈学仁、李燕等画家在北京成立了解放后的第一个民间画会组织——“百花画会”。当时是响应毛主席“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提议,同时画会成员又主要是些花鸟画家,并得到了吴作人、李苦禅、李可染等老先生的支持响应。就在这个过程中,郭石夫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从艺术“杂家”中找到自己未来的方向,投入到传统大写意花鸟的创作和研究中。

    “一手传统,一手生活,传统是基础,生活是源泉。”握着这两条艺术线索,传统花鸟画如何保持民族传统,又强化它的时代精神,始终是郭石夫思考和追求的目的。今年的郭石夫已过七旬,而最让他担忧的就是现在大写意花鸟的传承问题。“我不想大写意花鸟画在我们这代人手中断掉了”,郭石夫感叹着。“现在的中国不再是贫穷落后一张白纸的中国了,可我们的文化却出现了异化,失去了根是很可怕的。大写意虽然是一种绘画,但是背后折射出来的是中国的文化和价值观,我不想让国家异化的那么快。”

郭石夫在熙社授课

雅昌艺术网:您是怎么接触到大写意花鸟的?那个时候是什么年代?

郭石夫:50年代,当时北京的文化环境跟现在还不太一样。虽然那个时候的画很便宜,大家生存还是第一位的,所以有钱还得养家糊口吃饭,艺术只是为了一些很少数人、很少数人服务。比如说我们那会儿的领导,康生、郭沫若这些人到荣宝斋去,一个是他们有地位,一个是他们有点儿闲钱还能买一些东西。尤其是在知识分子,这些有文化人的家庭里,他们对于艺术、对于文化非常看重。小时候,我外婆教我写书法,我外婆本身是中国第一届的女子师范学堂毕业的,后来又当校长,写的诗、小楷好极了。我的姥爷考官进的北京城,云南人。所以这样的家庭对我有了很自然的一种亲近和影响,家里也有画,也有《十竹斋》这些画谱,很多碑帖,墙上挂的画。就是一些耳濡目染的东西,也不是说培养你画画,很自然走进去了。

雅昌艺术网:您那个时候临的第一本画谱是什么?

郭石夫:我看到的第一本画谱是我父亲给我的故宫藏画,里面有故宫收藏的各朝各代的古画,珂罗版吧,印刷比较简单,那个时候懵懂,只是看了这些绘画觉得很喜欢,很爱看,但是那会儿什么写意、工笔、各种画派没有那个认识。

《富贵同春》

《墨竹》

我那个时候上学还有描红,家里告诉我怎么训练写毛笔字,后来我就三年级一到就学戏去了家里给我退了学。接触到戏剧以后就画脸谱,我学的是花脸,往自个儿脸上画,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父亲的一个老朋友,把荣宝斋有一个先生画的脸谱拿过来给我看,书签,卖8毛5一张,我一看这个画的,我觉得我要画比他好,后来我就开始画。也没有老师,因为我了解戏剧,盔头、翎子什么样,怎么做,用画工笔画的方法一点一点地就画,荣宝斋就收了就卖,上海荣宝斋、北京荣宝斋,还有武汉荣宝斋三家就卖我的画。从画脸谱就画到整人,现在我还有画的整人的那个一张一张的,这就是我走进绘画。这个艺术兴趣是第一位的,有兴趣你就想要画进去,画进去你就会自己去创造方法。

雅昌艺术网:您从戏剧怎么逐渐转移到绘画?

郭石夫:这个画工笔画逐渐逐渐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就画工笔花鸟,那会儿拿来于非闇先生的花鸟临摹,然后又接触写意,齐白石画的虾米也许拿来画,那个时候没有很理性的认识,只是一个喜欢,愿意去学,慢慢大了就认识了绘画原来不是那么简单,后来接触吴昌硕,看到吴昌硕的画,非常喜欢。 我的学画几乎没有老师,后来认识李苦禅先生、许麟庐先生都只是认识,没有拜师也没有什么,只是上家里听一些老先生谈,很简单,完全靠自我学习。

雅昌艺术网:怎么确定了走上大写意这条道路?

郭石夫:这个很晚。因为我后来的工作就是搞了舞台美术设计,我也想考美院,也想去学,当时的想法并不是想画中国画、写意画,那会儿想学油画,随着剧团到了新疆去以后我就到了新疆的美协有一个油画训练班,我就去参加学习,那时候就六几年。后来我辞职想考美院,其实后来想想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冲动,人家也不要你,还得生活,最后分配到剧院。因为我原来在那个剧团是一个有布景的剧团,所以我天天跟着他们一起学画布景什么的,一直到文化大革命下放到工厂,我学画实际动力是什么东西呢?就是一种对艺术的爱好,什么都想学,油画、水粉、水彩、工笔、写意、小写、大写、山水,浅绛山水,充满热情。那个时候也没有想将来我干什么,只是想学完了以后干什么都可以,反正在剧团搞舞台美术也是画画,画布景画、西洋画,回到家里学山水,我总觉得很有用,将来教个小孩画画也是一个谋生的手段。

雅昌艺术网:白天批斗晚上自己回去琢磨画画。

郭石夫:对,人有点儿寄托画画,而且画画就好像抽大烟似的有瘾,你不画的时候觉得别的东西我也学不进去,我在工厂呆了十二年,到现在卡尺怎么看我都不会,你就知道我干什么了,除了搞美术就是搞美术,画毛主席像,画毛主席去安源,画了好多大的油画,大街上画批林批孔。

《紫霞珠帐》

雅昌艺术网:过了文革这十年形势变好了吗?

郭石夫:画坛还没有,那个时候老先生们还都在干校,虽然四人帮打倒了,一切还是照旧,还没有改革开放,只是政治上相对的大家语言上各方面宽松了一点。像我这种挨斗的人解放了,说我没有问题了,我又调回来又到了剧院工作。回来79年我又去考美院了,考美院跟龙瑞我们都是一届的,82年毕业的,人家考上了没要我,在美院失之交臂,后来我就成立了一个百花画会,集中了北京好多像我这样年轻的画画的,还有一些专业的美院年轻老师,后来这个画会很有影响,老先生吴作人、李苦禅、李可染全过来支持这个事。我还出了一本画册江丰写的前言,很热闹,这是解放以后第一个画会。从那儿以后我就有了名了,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就想我的艺术道路应该怎么走,我还得继续做一个杂家,搞舞台美术,还是去画油画,我给自个儿定位我最喜欢的是写意花鸟,也在这个方面用功最多,所以就去学习了。

85年北京画院老先生都退休了,需要有年轻的花鸟画家到北京画院,终究算是如愿以偿了,一直到退休,一直到现在,我的艺术道路就这么就过来了。所以是在特殊的年代,特殊的环境造就了我这么一个特殊的人物,所以薛永年写的唯一的一个没有正式接受过所谓的正规训练的那么一位花鸟画家。所以我吃的是百家饭,把自个儿弄起来。

雅昌艺术网:85新潮的时候对传统文化的冲击很大,尤其是大写意花鸟这一脉。

郭石夫:恐怕这一百多年我们中国人对自己文化的认知有一些欠缺,写意花鸟画看起来只是一个画种,实际上承载的不是,它是中国人的文化,是民族精神的体现,所以文化对于一个民族,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我老讲绘画是文化而不是文艺,我们所说的文艺是什么?唱歌、跳舞、戏剧,它是娱乐性的,绘画不完全是,绘画是一种人文的,纯精神的,带有很高的人文精神价值的文化现象。

《露邑荷香》

雅昌艺术网:当时西方文艺思潮闹得很激烈,很多画家受到了鼓动。

郭石夫:中国人为了反帝反封建,那么他们在寻找精神出路的这个过程当中,找到了西方文化的东西,认为西方的东西都是好的,因为什么?为什么好,人家不好人家能比我们先进吗?人家洋枪洋炮,包括了宗教什么的,但是在实践当中西方的东西并没有给中国带来什么,反而带来了战乱。这都是一个外国文化对中国文化的一种冲击,认为中国文化就是落后的、封建的,所以要打倒孔家店,建立一个完全新的东西,美术方面也受到这个方面的影响。康有为认为中国的画不行,中国人不会画人物画,中国人都不写实,他其实不知道中国画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写实的东西。一直到了解放,我们把艺术当成了宣传,当成了政治的工具,文化的独立价值没了,写意花鸟画、山水画都遭到了批判。后来建立了美院系统,还是以西方理念为基础的徐蒋体系,所以就形成了这样一种观念。

雅昌艺术网:大写意花鸟代表中国传统文化,是有独立的价值理念。

郭石夫:我们讲人和自然是一体的,我们这套写意花鸟画的东西是符合于我们的道。道的东西是什么呢?道就是自然,就是自然的规律性,包括我们的审美,包括了我们如何看待生存的环境,万物给我们呈现的这种关系,物质不光是给我们提供了食物,还给我们看到了精神的价值。

雅昌艺术网:您这么多年来研究、创作大写意花鸟有没有一条线索贯穿始终?

郭石夫:我的线索就是一手传统、一手生活。传统是基础,生活是源泉,生活能够让我们创造出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既有传统的,又有现代的绘画。我们的当代的大写意花鸟画,不同于徐渭,也不同于八大山人,也不同于我们的前辈。因为我们要做出我们这个时代的写意花鸟画精神价值的倾向。我们不再是那种所谓的文人,现在有一种提法叫新文人画,新文人画相对于老文人,我想问一下,今天的社会有文人吗?文人是怎么界定的,你读了几本书就是文人了吗,你上了大学就是文人了吗?今天社会没有文人这个阶层,只能说我是一个知识分子。因为文人社会的条件不存在了,而且社会分工细了,中国的文人的情怀是祭苍生,今天我们是为社会服务,已经形成一种职业了,你所接受的所谓的文人是我们从古代的文人绘画里的思想精神提取出的元素,为我们今天的社会服务,我们把那些有价值的精神文化运用成为我们今天绘画的一部分,但是我们呈现的是今天人的审美价值,那跟古人可能就有所区别,就不可能是一样的。

熙社大写意花鸟研讨会

雅昌艺术网:相比“水墨”的追捧,您如何看待传统大写意受到的冷落?

郭石夫:这是两个原因造成的,我们今天的社会就是把艺术当做政治的附属品或者是一个为政治服务的工具,我们的体制决定了这个东西还是存在的,因为政治的原因,这种绘画不能进入所谓的官方的视野里。再有一个方向就是我们这么多年对于大写意的冷落,这种不重视或者是这种不提倡等等造成我们后继乏人,我们好的画家少了,没有了。另外培养人才是一个很长的过程,需要你不但要有功力、修养、学问还是要有寿命,但是在这么一个浮躁的社会条件下,学画的人就不太愿意学了,为什么呢?十年,二十年看不见成绩,看不见成果,也很少人能看懂,很多人看不懂。现在美术讲究是画面感,一看画面很漂亮,画面颜色很丰富,变成一种很表面的所谓的视觉艺术。写意画不是视觉艺术,视觉是功能,不是有眼睛的人就能读懂,它是一种很有知识性的心灵的艺术,所以写意画在群众当中喜爱是可以的,但是从里面读出精神性,读出了人格的人就不多了,所以这几个方面造成的。再说一个画家的人品、修为、道德观念,包括书法、篆刻、诗词等等这些东西,每一样都需要你用一生的力量,还需要画家有才情。

熙社成立暨首届大写意花鸟画展

雅昌艺术网:您从15年的时候就开始想要成立熙社,最初的念头是什么?

郭石夫:我觉得写意画不能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手里断掉,另外我感觉到我们现在国家虽然经济发展了,人们的生活也好,我们不再是一个贫穷落后一张白纸的中国了,但是我们的文化是不是有一些异化呢?文化的异化对于一个民族意味着什么呢?你是一个黄皮肤,长着黑头发,但你和外国人没有区别,因为我们的文化被异化了,这个很可怕,我觉得我们的领导,应该有一个文化的战略,中国人为什么是中国人,不是因为你有钱没钱,中国人有中国人的文化的观念,有他的人文的存在的意义。

雅昌艺术网:所以您发动了张立辰、甘长霖、汤立、吴悦石等老师一起建立熙社。

郭石夫:我们的力量很有限,我们都七八十岁的人了,希望通过我们的提倡能够让更多的年轻人能够塌下心来认识中国文化的保存的重要性,虽然是一种绘画,但是背后折射出来的是文化,是人的价值观的问题,人立足在这个社会里他的价值观、审美和精神境界,这是中国人、外国人的区别,所以我不想让国家异化的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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